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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到晚年,盛海琳突遭许多变故。
澎湃新闻记者 何锴 葛明宁 视频编辑 吴佳颖 调色 江勇 后期 郁斐 责任编辑:黄芳
她的世界一度回到了“对”的状态,破碎的家庭好不容易完整了。这一家子人,有爸爸妈妈,两个孩子,有体面的生活,最多的时候,家里用三个保姆。
2009年,盛海琳的大女儿意外去世。人到59岁,失独的她拼了命做“试管婴儿”,生下一对双胞胎姊妹。后来她一度到处讲课,想赚更多钱供养年幼的孩子。
这光景又像泡沫一样破灭——2022年底,她的丈夫走了。她重新算一算账,两人将近三万元的退休金收入缩到一万以内。她的“老本”寄存在干妹妹陈晓云那里,对方是两个孩子的“北京妈妈”,这些年两人走得很近。盛海琳想问她要回钱,对方却不给,她无奈去向警方报案。
深感被人欺骗,盛海琳没办法爽快地走出这痛苦的圆圈:通常是晚上十点,她吃过安眠药,躺在床上,凌晨一点入睡,两点惊醒,辗转反侧,四点再朦胧睡去。
如今她没有一个可依靠的肩膀,但对于“孤独”的评价,却丝毫不认同,“我是勇者”,她纠正说。她相信,只要没进坟墓,就只能逐次解决迎面而来的问题。
盛海琳 本文图片均为 澎湃新闻记者 何锴 摄
“年轻人的世界”
盛海琳要去治牙,打了两辆出租车去医院。她的身边没有兄弟姐妹,也没有侄子、侄女,他们全有自己的生活。陪她去的是两个十三岁的女儿、一个朋友、她直播带货团队里负责短视频拍摄的女孩,和我们。这一天,她戴着红绿拼色耳环,脚蹬三四公分的中跟鞋,漂漂亮亮的。
她是一个惯于讲究生活的人,有什么新技术出来,都想尝试一下,这些年,陆续种了四颗牙。她还牙龈出血,自己解释,一个是生完两个小女儿后骨质疏松,一个是爱嗑瓜子,嗑大了牙缝。她有时候提起高龄生育得了什么病,又会想起来,女儿会不高兴,她们提过“老是讲,妈妈你把我们搞回肚子里去”。
这几个月,因为经济困顿,盛海琳睡不着觉,牙龈都肿起来,“每天早上吐一口血”。
她手头紧,对拍视频很上心。前一天,她打电话给这家私立的牙科医院预约挂号,说要带人去拍摄:“小丫头吓得说要和领导请示,我说,请示什么,我是你们的代言人,你知道吧?”
那是五六年前的事,盛海琳因为高龄产子,出了名,合肥到处挂着她露齿而笑的照片。她给牙科医院拍这一套广告,种牙的费用就给打了折。
她说,自己的个性是遗传爸爸,爸爸是知识分子、部队里的军官。盛海琳总是自然而然地提起来,小时候,爸爸出去做讲座会带着她,她是家里老大。她的爸爸有学识、有风度,一呼百应,她跟着学会了怎么说话、表现自己。爸爸的样子一直伴随着她。
可到了门诊大厅,戴着工牌的“咨询主管”不让几波跟拍她的人同去诊室,说她联系的只是客服,客服不算数。
“你们当时需要我宣传,现在用不着了,把我踢到门外头了,是不是?”她急得说。
盛海琳爱漂亮、觉得人越老越该打扮,她看见,在她最近的直播里,很多同情的留言之间,也有人说:“孩子的爸爸都不在了,你搞这么漂亮,给谁看呢?”
直播带货的时候,提起再婚,还有人留言说,“没人会要你的,你太厉害”。
在她的回忆里,生两个小女儿的时候,很少有人支持她,别人说:“你和孩子相差六十岁,老两口死掉怎么办?”
盛海琳从前是朋辈之间活得好的,在部队大院里,父亲军衔高,她找的丈夫也是部队里的人,几十年来钱都给她。失独再生育后她搞直播带货,认识了一些“失独”家庭。他们到她家里来聚,会说起孩子走了,有的亲戚想把成年的子女“过继”给他们,觊觎他们的钱。这样的家庭感到孤立无助。
盛海琳的直播间
当初,盛海琳坚持要再次怀孕,大着肚子在医院里,等着剖腹产,她托朋友给自己买一样东西,朋友没有给她找零。她不好意思开口要,又变得更加伤感,想着“现在已经是没有钱成不了事了”。
据她说,后来为了照顾身体不好的丈夫、两个孩子,“请过八十多个保姆”,多数她也不喜欢,放心不下。她称,有保姆趁她出门搞医学讲座,把男朋友带回她的家,又偷走她储存的火腿。
在她眼里,其他老人有饱满的生活,她的那些朋友,有儿子、有孙子、有几套房,有的离婚或者丧偶,也落寞了一段时间,又找到了新的老伴。他们与她“不在一个频道上”。而年轻人们在她周围来来去去,他们的世界,她也走不进去。
45年婚姻
丈夫死去之后,盛海琳才感受到他对她的爱。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,是军事学院的教授,工资比她高。盛海琳花钱买东西、打扮,他从来不管;她接济娘家的亲戚,他没有怨言。
但在她看来,他虽不吭声,却需要她关注很多琐琐碎碎的东西,要唠叨他,管着他,让他别老吃剩菜,少喝酒——上了年纪之后,丈夫冒出了心肌梗死、糖尿病、高血压、脑中风、肝脾肿大等问题,加剧家庭矛盾。说他太多次,他调侃地说:“我找一个医生老婆是干什么呢?”她气极了,说反话:“你可考虑到我的感受了。”
现在,他长眠在早逝的大女儿莹莹身边,彻底陷入了沉默。
盛海琳带着两个女儿去墓地
他从前和她分房睡,两个人的卧室对着门,盛海琳觉得他“像邻居”。他一辈子,吃喝随便,喝酒很多,与她没有什么共同语言;他在外的形象温文尔雅,对同事、学生都很和善,但在她眼里,有些过于和善了。盛海琳总是抓到他给莹莹写作业,自己做好了,给她抄。后来莹莹的学业表现不够好,她认为跟丈夫的教育有关。
上世纪七十年代,她去离退休干部居住的干休所找朋友玩——干休所“鸟语花香”,退休的老红军闲不住,养鸡养鸭、开鱼塘,干休所的战士把一大片空地都开了荒,种黄澄澄的油菜,家家户户能分到油;她的朋友非要拉她去自己表叔家里。那位长辈很喜欢她,第二年春节,安排她和自己在部队的大儿子见面。
当时在部队里,追求与恋爱都是公开的,盛海琳工作医院的领导找她谈话、做她工作。她年纪不小,也不想找比自己更年轻的人,两个人就结婚了。
认识这对夫妻的人,都觉得男方性格偏软:“所有人都说我欺负他。”
两人无话可说,丈夫却又非常“黏糊”,老大年纪,会突然过来摸摸她的头,盛海琳说:“干什么?”落下一身的鸡皮疙瘩;她刚退休时,喜欢晚上跳舞,丈夫吃醋,开玩笑说,要搞一个枣木棍子打断她的腿。
上世纪八十年代,因为她人能干,又在部队大院里长大,认得很多人,有人想拉她一道,在合肥筹措资金,到海南去创业。她非常动心,但她丈夫反对,不想让她去。
盛海琳罕见地没有抗议,她自己也不想看着这个家散了。她去南京的医院进修,对方想留她下来,她也没干,想着丈夫刚从南京调回合肥,她要回合肥与家人团聚。
女儿莹莹长大了,是一个学业一般、个性软糯的女孩。盛海琳担忧女儿嫁到一个干部家庭,被公公婆婆拿捏住,所以,支持她和一个家境普通、在她眼里有点寒微的人在一起。临到结婚,闹得一地鸡毛。盛海琳花大钱给女儿在合肥买房、装修,男方父母感到抹不开面子,埋怨她把掏钱买房的事情说开,又说,生下孩子要交给他们带。盛海琳想,反正小夫妻两个住在合肥,他爹娘要来带孩子,也要过来合肥带,能出什么差错?
结婚以后,女儿去男方老家小住,没想到这对新人意外死于煤气中毒。
那段时间,盛海琳常思考着,自己“身体好得不得了”,往后还有很多年要活,漫漫无期,可想象的全是恨、痛苦、怀念;要是出去旅游,她看到漂亮衣服,想到死去的女儿穿会漂亮,看到热带水果,想到女儿会喜欢吃……这种生活是煎熬,简直无法可想。
她想再生个孩子。为此,她忍受了身体上极大的苦楚,在将近六十岁时靠“试管婴儿”诞下两个女儿。
“北京妈妈”
12年后,两个女儿刚上初中,盛海琳在医院急诊签了丈夫的“病危通知书”,这是2022年12月4日,一个周日。
她说,虽然丈夫当初不支持再次生育,真有了两个孩子,他也非常喜欢。这天一早,仿佛有预感一般,他到她们的房间里,看她俩在床上吃早饭。然后跟她们握手,跟大的握完了,跟小的握。盛海琳看着觉得有些奇怪。
丈夫生前与盛海琳及双胞胎女儿的合照
下午,她正在准备孩子们回寄宿制学校的东西,忙得焦头烂额,丈夫说心脏不舒服,于是,打120送医院。“病危通知书”这样东西,她以前也为丈夫签过,进了急诊部,问了是心脏问题,给她递上来这份两页的文件,载明了各种各样“为赢得更多抢救时间”可能进行的治疗,包括气管插管。她签了字,觉得要是真插管,肯定还要再签。
等做完核酸,丈夫就被送进重症监护室,盛海琳要回家继续给孩子收拾行李;医院给她打电话,说血氧饱和度低,要插管。盛海琳记得自己说,不能插管,要自己看过,听到丈夫在背景音里说自己饿,要吃包子。
在她印象里,又过了20分钟,第二个电话打来,说丈夫呼吸停止。她仓促赶到了医院,看见他们给丈夫做了气管插管,这时候,他心律紊乱,心律失常,瞳孔散大——盛海琳以前写过一篇濒死症状的论文,为了写它,在病房里看了将近一天。她很熟悉这一条路。她喊丈夫名字,他的喉咙里发出辨认不清的音节,“说明他的魂还没走,你别不相信”,她后来回想时对我们说。
丈夫死后,她一定要和医院打官司,说打了才能让自己心安。
律师看见这份冗长的同意书,问她:“这是你的字吗?”
盛海琳疑惑地说,一点印象也没有了,而且不该插管的时候再签一次?
盛海琳在墓前哭泣
丈夫的墓碑
盛海琳近半年陷入了严重的不安全感。她对我们说过几次,“我要挣钱”,她硬着口吻说,这些年的捶打已经让她变了个人。盛海琳挣钱的目的之一是请两个保镖保护她。她想,大女儿与丈夫都是意外亡故的,她一定要小心谨慎,她怕与医院打官司也许会得罪什么人。
另一方面,她还身陷于与陈晓云(化名)的“友情”之中。按照盛海琳的说法,2017年,陈晓云打电话到大女儿莹莹生前的工作单位,说想要认识她。两人加上微信之后,她先自称是北京301医院的医生,想帮助盛海琳,介绍她一起参与一种保健产品推销。
据盛海琳的回忆,陈晓云当时自称1958年出生,是“红二代”。
目前担任盛海琳直播间运营的余升说,记得盛的丈夫说过一句,陈晓云像个骗子。
但是,盛海琳说:“每一回我生病,孩子的爸爸生病,她(指陈晓云)能及时出现,我们无力的时候她搭一把手,甚至自己贴上路费,还买了东西在后头跟着,你说我能不感动?”
盛海琳所说的推销保健品指的是由保健品公司赞助,到各地做一些医学讲座。她自称只收取讲课费用。
不过,她也提到,有社交平台直播间里认识的粉丝找她咨询,她会推荐医生、医院,也会介绍些购买保健品的渠道,有的一套价格上万。据查询,她提及的一种保健品由美国生产,自称是“直销企业”的这家厂家介绍,上述保健品属于膳食补充剂。
大女儿还在世的时候,盛海琳也参与一些这样的活动,她乐意做,感到可以丰富晚年生活。等到两个小女儿出生,请保姆的经济压力骤然加大,她开始不停地接这样的工作,总是飞来飞去。盛海琳的拉杆箱用坏了不下十个,陈晓云给她买了一个进口的,又轻便,又结实耐用。
说起带两个孩子有多么难,“还没有出月子的时候,”盛海琳说,“闹得我精神恍惚了。”她觉得自己得了产后抑郁症,有想把孩子扔了的念头。盛海琳没学会网购之前,只会在出差经过的机场里给孩子买衣服,价格奇高,而她认识陈晓云之后,对方一直给两个孩子寄吃的、寄穿的。
盛海琳回忆,在认识两年之后,陈晓云对她说,丈夫的工作单位有一个内部“小金库”,专门搞采购,可以投资挣一些利润。盛海琳陆陆续续打了约190万元给她。
“托孤”
丈夫去世之后,盛海琳失去他的退休金,急用钱,她给我们看了一些聊天记录——微信“轰炸”陈晓云,讨要“老本”,对方拖延着,说自己遇到了麻烦。
麻烦来得不止这一项。2021年,盛海琳试水做直播带货,拉了粉丝团。一些“失独”和因为其他原因大龄求子的人找到她,提着牛奶,哭诉着他们心中的痛苦。她留他们吃饭,最多的时候,一个月吃掉七八十斤米。盛海琳甚至买了第二个冰箱:“每次大概要七八个菜,不能不吃好,对不对?”
她说,陈晓云认为她身边的年轻人不可靠,要求自己来当她的助理。有几年时间,加入盛海琳的粉丝团,就会在群里收到陈晓云的电话号码。盛海琳说,陈晓云没和自己商量,就向这些粉丝推销保健品,有时候收了钱不发货,还寄出一些按规定只能凭处方购买的药物,把人吃出病来。
一些想要生育的人,为了孩子“多少钱都付得出”,从陈晓云这里获得不了允诺的服务,2022年上半年,他们陆续找盛海琳理论,搬出医生的姓名,才发现是治风湿病的;三方争执之下,陈晓云陆续退了以各种名目收取的五个客户的资金。
今年5月,在朋友的劝说下,盛海琳选择了报警。7月,合肥市公安局给盛海琳短信回复称,公安部门已对陈晓云进行刑事立案侦查。记者想了解案件进展,但截至发稿前,办案警官的电话始终无人接听。
陈晓云的短视频账号一度与盛海琳的密切互动,现在,她把自己露脸的视频都删光了,只留下盛海琳与双胞胎女儿的影像。盛海琳想来想去,也发现,交往六年,一张陈晓云的照片也没有。
盛海琳刚认识陈晓云的时候,她的双胞胎女儿才七八岁。盛海琳解释,如此信任陈晓云,原因之一是急于“托孤”。
刚生下孩子,盛海琳就要出门讲课挣钱,丈夫也带不动孩子,两个孩子一岁零四个月,就送去了亲子园,晚上由保姆接回家。她们给盛海琳打电话,哭,盛海琳硬着心肠说:“妈妈要挣钱养宝宝,没有钱你们没奶粉喝,知道吗?”
晚上,盛海琳多付给钟点工一些钱,让七点走,孩子们正是跑动能力很强的年纪,而她快七十了。“我腿都迈不动。”她说。
两个孩子要一起去买东西,回家路上,盛海琳就让女儿拎牛奶,趁机会教育一下。她说:“你们的妈妈和别的妈妈有什么不同?”
孩子们有的说妈妈会讲课,有的说妈妈漂亮,盛海琳正色道:“不对。”她俩只好老实说:“妈妈很老。”
“你们可能没办法理解。”盛海琳讲,大女儿死去之后,她信了佛,也求过佛再给自己孩子,双胞胎生出来三个月,她抱着大的喊出了大女儿的名字,新生儿流了眼泪,她也抓着机会对孩子说:“你是姐姐,妹妹生下来才两斤,将来爸爸妈妈年龄大了,老了,这个家就靠你当了,你是我们家庭的支柱。”
一直都是盛海琳一个人想再要孩子,她说“做母亲是快乐的”,这种快乐在她头脑中特别具象——大女儿小时候是多么可爱,牵出去“被夸一路”,孩子还不会表达的时候,想喝水就张着嘴吮吸,饿了就拍拍肚子——其实,大女儿意外辞世的时候,盛海琳的婆家和娘家都有其他孙辈,不大在意后代,她丈夫也不想再生。盛海琳跪下来磕头,丈夫才答应做试管,说:“那你也别再管我喝酒。”
在子宫里种下两个胚胎之后,她浑身浮肿、挑食、喉咙里冒酸水,因为怕流产,大小便都不敢使劲。丈夫晚上总喝酒,悲伤也喝,高兴也喝,喝完就睡得很死,她自己给自己弄早饭、煮鸡蛋。
有了孩子以后,家务事太吵,丈夫有时候抱怨,她说:“你别埋怨我。我又没要你帮忙。”
盛海琳还要丈夫保证,不再管孩子的教育,可是,在她看来,双胞胎还是有点儿内向。盛海琳武断地认为,这没办法,女儿的个性总是像爸爸。
她心态有点矛盾。盛海琳觉得“黏糊”不好,可看下来,在外明显是丈夫的人缘比她这个外向、活泼的人更强。他突然去世,同学们哗哗地上门,还捐了很多钱;而她孤家寡人,这些年拖着孩子,没什么人慰问。
同一种语言
结束了两个小时的带货直播,盛海琳需要睡一下。
她在直播中说,自己现在“老脸也丢光了,老公也没了,老米(指钱)也没有了”。
她不喜欢吃安眠药,从前开过一些,都吃不完,还是她丈夫给她攒下这些药片。从前两人看电视都看不到一起,他要看时事新闻,她要看电视剧,总是分两处看。他死去之后,客厅里的电视机再没打开过。
现在,她觉得客厅静得可怕,她想说话也没有了回音。
她平日在直播间里,对着雪亮的反光灯,叫卖抽纸、不到十元一包的预制菜。从前她和丈夫两人的退休金,一大半被她“剁手”没了,她也不觉得自己的大手大脚是个错,买得不好的衣服可以找裁缝改,要不送给两个孩子的老师、保姆,反正,总有一个用处;现在她窘迫了,直播间里展示过的预制菜要留,助播小姑娘给她端回家,家里的两个女孩在青春期,喜欢吃油的、口味重的,她们其实动手能力挺强,有时候拿直播间里带回的螺蛳粉来煮,盛海琳也不管。
盛海琳倒是从来不纠结自己怎么养老的问题。她觉得,不行就去一个每月费用四千元的养老院与旧相识搭伴儿,四千块钱也可以过得很好。
失去大女儿之后,她拼死生育,想的不是“养儿防老”这一回事,两个小女儿跟她差60岁,实在太小了。说起来,指望儿女报恩是不可靠的,她去外地搞医学讲座,还有听众里的老年人诉苦,说被自己的孩子们“搜刮”得没什么钱。
她现在的“合伙人”余升在办公室里接待了我。他不到三十岁,几年前他给盛海琳当直播运营,轻易地被陈晓云打发走了,这几个月又回来干。
他说,盛海琳是一个很孤独的人,她手里一度有一笔数额可观的钱,于是,很多人迎上来,有人让她做外贸、做期货。
余升接手了盛海琳的带货直播,做得不顺,一开始,也考虑以卖保健品为主,但发现她收不住,一讲起医学知识就滔滔不绝,容易被平台判为违规、进而封号。他们得陪着小心对盛海琳讲这些,对于一个老年人,“不能教她做什么, 只能幽默地引导一下”,她有自己的价值观、世界观。
与盛海琳待得多了,会听到她提起错过的发财机会。余升刚出来自己单干,感觉挺开眼界。
今年五月,盛海琳给他打电话,说感到自己被陈晓云骗了。他去见她,她手腕上还扎着输液用的塑料带。盛海琳一直哭。
余升听了情况,想了想,问她:“陈晓云给这些在后台聚集起来想生育的人介绍医院,你挣过差价吗?”盛海琳坚称,从来没有。
余升说,他相信盛海琳:盛老师是个好人,对两个女儿也很关照、很用心。
他觉得盛海琳不可能往这些与自己同病相怜的人身上捞钱,但是,现在看后台希望盛海琳介绍医院的网友还在增加,都很热切,他也在思忖,要不要挣一点中介费。但余升坦言自己并不懂医药。
即便是盛海琳在网上自曝遇着了“陈骗子”,她家里的客人还是络绎不绝。除了高龄丧子的,盛海琳也接待一些大龄未婚的。
她对我们背了自己印象里的刘晓庆语录:“婚姻是个桎梏,是扼杀人性的,男女愿意好就好,生了孩子一人一半……”但她说,这不是自己心中所想。
频繁地见网友,盛海琳还会卷入一些新的难辨真假的故事里,一些高龄未婚的,带自己的男朋友上门,两人又不像正经关系,盛海琳不明白;现在陈晓云不见了,她会让家里的保姆陪他们上医院找她自己看过的医生、给他们寄药……
盛海琳说,再不想找哪个人“托孤”,只希望自己好好活着。
但她又说,有一些高龄丧子、又生育的,他们是一个想被看见的群体,使用同一种痛苦的语言。他们是一家人。
盛海琳和两个女儿在等车
(文中陈晓云为化名)
本期资深编辑 周玉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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